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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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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

◎矛盾◎

雖然不想這麽猜忌這個外甥, 但除他之外,蔣建國想不到其他會做手腳的人。

蔣建國勉強保持鎮定,“攤位還能換嗎?”

“各個攤位都有主了, 誰沒事兒給你們換啊?”

聽見這話, 蔣建國就知道沒戲了。

他們被人擺了一通。

好在劉軍沒把事半絕,只是把他們換到了小一圈的攤位上, 沒讓人直接把名字劃掉。

蔣建國跟曹勤對了一眼,小聲把那天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
“竟然是大軍幹的。”

曹勤頗為心痛。

她雖然看不上蔣春花,但對這個外甥從未虧待過, 劉軍小時候來村裏玩, 曹勤還帶過他。

事已至此,攤位是換不了了。

曹勤和蔣建國只能在位置固定的基礎上,想辦法建立優勢。

曹勤跟蔣建國坐在攤位裏面, 拍著他的背安慰。

“沒事建國, 雖然咱的地方小, 但在門口啊, 是個好位置, 咱們把菜都收拾的幹幹凈凈的, 一樣能讓客人光顧。”

蔣建國倒是不灰心,只是心裏難受,知道以後跟外甥是徹底離心了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他應了一聲,打起精神來。

“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,沒準咱們還因禍得福, 生意蒸蒸日上呢。”

“對啊”, 曹勤掃了一眼攤位的位置, 給蔣建國規劃。

“到時候這邊咱都放葉子菜, 這邊放菌菇蘿蔔這種的,攤位前面再用木頭弄個小地方,專門放土豆大蒜洋蔥之類的。”

這樣一安排,攤位似乎也沒那麽小了。

蔣建國的心情好了不少。

“好,我回家就找找木頭,明天就帶來做個架子。”

別人的檔口是半包圍的匡,他們的檔口少了一面,只有兩塊放菜的水泥平臺。

蔣建國看平面圖的時候,覺得這個攤位最小最不好。

可真放平了心態來實地看,這攤位其實也沒比其他位置小多少,只是少了個臺子而已。

空缺出來的那個位置,他們依然可以用。

“小勤,我沒帶尺,咱先用手量量這地方要個多大的架子。”

把拇指跟食指展開,伸直了的長度是穩定的,方言叫做一哈。

記下有幾哈,就能記住這的距離。

曹勤比劃了一番。

“大概十哈,咱家那根大木頭可能用上了。”

曹勤口中的木頭一直放在後院,蔣建國還沒抽出空來打理。

“那是我留著做豬槽子的。”

他試圖保住那根格外圓的木材。

“做什麽豬槽子,咱家哪有豬,還不如先做了架子。”

蔣建國爭不過,道:“好吧,不過要先去大舅哥那借個鋸子。”

曹勤的哥哥是做木匠的,蔣建國沒事的時候,就喜歡到大舅哥家去看看他做的新東西。

農村就這麽點串門的樂趣。

曹勤一聽就笑了,“你幹脆說讓我哥給你做個架子算了。”

“那怎麽好意思?”

蔣建國嘴上這麽說,心中卻指望著大舅哥給他幫幫忙。

要是全讓他自己來,這架子最後還指不定做成什麽樣呢。

曹勤也知道他的木工水平,笑著開口。

“你去借鋸子的時候看看哥有沒有空吧,他要是有空,就讓他來幫著你打個框架。”

有她這句話,蔣建國就有些厚著臉皮去求大舅哥的底氣。

“好,我中午吃了飯就去大舅哥家看看。”

市場今天正式開張,蔣家夫妻以後的菜攤就挪到這來了。

蔣建國把三馬子停在市場門口,曹勤在裏面用抹布先擦了一遍水泥平面,等著他把菜都拎進來。

在有市場之前,大家都是隨地擺攤的。

冷不丁被安排到屋子裏,都有些不習慣。

看到曹勤跟蔣建國幹什麽,身旁的幾個攤主就跟著做差不多的事情。

曹勤家的菜案不夠大,擺東西快,很快就收拾幹凈了。

曹勤沒什麽事情做,就撈起蘿蔔來,用一塊幹抹布擦了擦它根上的泥土。

她挨著的同樣是個賣菜的攤主。

兩家之前都在車站賣菜,互相認識。

“曹勤,你擦蘿蔔幹什麽?”

在這時候,大家還沒什麽要把菜收拾幹凈的想法。

“左右沒事幹,我就隨手找東西擦擦。”

那人瞥了她一眼,沒說什麽。

曹勤擦完蘿蔔,又盯上土豆。

這一兜子都是新土豆,各個帶泥。

客人來買菜的時候,為了能減點分量,多半會用手搓掉表面的泥土。

曹勤註意過這點,之前擺地攤,也都會提前把土豆上過多的泥土磕掉。

現在在市場有了固定攤位,曹勤能坐在個避風的位置賣菜,更加珍惜。

她手上一分鐘都沒閑著,擦完了這個擦那個。

等到中午開始來人逛市場,已經把泥土多的那些蔬菜全都清理了一遍。

人們一進門來,就能看到她攤位上格外新鮮漂亮的蔬菜。

因為這個,曹勤的生意特別好。

即便是喜歡貪便宜的小老太太,在市場裏逛一圈之後,也多半會回到她的攤位錢降價。

曹勤樂的合不攏嘴。

一中午的時間,比平時一天賺的都多。

經過了實驗,她更加確定以後的方向。

曹勤笑了,旁邊的攤主卻不大高興,更加大聲的招攬生意。

“便宜嘍便宜嘍!”

可無論再大聲,人群在她的攤位邊上繞了一圈,大部分還是到曹勤的攤位上去買。

最開始她還不明白為什麽。

“又新鮮又便宜的蔬菜,這邊看看嘍!”

這話吸引來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娘,在她的攤位上看了一會。

“這土豆怎麽賣?”

“一毛錢一斤,老太太選點?”

大娘拿起她的土豆看了看,上邊的土厚糊了厚厚的一層。

“你這土豆怎麽土這麽多,兩個土豆就帶了半斤土。”

攤主笑著打馬虎眼。

“新土豆就這樣,掛土那才新鮮呢。”

大娘斜了她一眼,“那人家隔壁的土豆怎麽那麽幹凈?”

攤主這才知道為什麽曹勤的攤子這麽受歡迎。

“她那土都是磕掉的,給菜都磕的不好了。”

就算說這種話也留不住顧客。

大娘嫌棄的把土豆丟回攤子,又去曹勤的攤位上買了菜。

她這下子急了,跟曹勤說話的時候也陰陽怪氣的。

“曹勤啊,咱們做人可不能這樣,在一起做生意,還是和和氣氣的好,總是耍心眼,誰都不好過。”

她語氣撚酸帶醋的,眼紅曹勤的生意眼紅的光明正大。

曹勤不怕這樣,她只怕背後的陰刀子。

“李姐,你別急。”

曹勤先把攤位上的顧客照顧好,等人走了,才湊到旁邊。

“李姐,咱們姐倆不見歡迎加入七惡裙幺汙兒二漆霧二吧椅,追錦江連載文肉文生,你也學著我一起,給菜的外表收拾收拾,幹凈的菜看著舒心,大家自然就願意買了。”

說罷,曹勤還幫著李麗擦了擦她攤位上的泥蘿蔔。

李麗就是這樣吃軟不吃硬的人。

曹勤一幫著她,她反倒說不上出什麽難聽的話了。

“行了,忙你的去吧,我自己擦。”

她把曹勤趕了回去,臉色溫和了不少。

李麗不是個細致的人,做不到曹勤那麽幹凈。

但簡單收拾過後,攤位上也好看了不少,買菜的人也多了。

她家爺們去送貨了,回來看到攤子前有不少人,立刻就笑了。

“這新市場真好,人一下子就多了。”

“可不是嗎?”

李麗這才徹底喜笑顏開,道:“咱們也跟旁邊的曹勤學學,把菜收拾幹凈,人更多。”

曹勤在隔壁的攤位上聽著呢。

心道這鄰裏關系算是能相處,李麗至少不是個得了恩惠還罵人的。

“不用客氣李姐,咱都互相幫忙。”

*

蔣建國這會已經到了大舅哥家。

他連午飯都沒吃,直接厚著臉皮來了。

“哥,在家不?”

拍了拍厚重的鐵門,蔣建國大喊了一聲。

沒等多久,裏面就傳來男人渾厚的聲音,“在!”

大門從裏面打開,見來人是他,頓時笑了。

“怎麽,小蔣,又來看我的作品了?”

曹琪是做木匠的,賺錢多,家裏的情況可比蔣建國家好上不少。

一進門,院子全鋪了水泥,還壘了矮墻分隔出了一條種菜的地方。

他喜歡做點手工活,不為了賣錢,就為了玩。

家裏沒人欣賞,但這事不花什麽錢,也沒人反對。

唯獨妹夫蔣建國對他的那些小玩意讚譽有加,十分喜歡,時不時就要來看看。

當著妹夫的面,曹勤才會把那些東西叫做作品。

“今兒可不是來看東西的,大哥,我來找你給我幫幫忙。”

蔣建國少有求他的時候,曹琪趕緊叫人進屋。

“說吧,家裏出什麽事了?”

他面色嚴肅,一副要幫著解決的模樣,倒弄的蔣建國不好意思。

“沒什麽大事,就是我跟小勤租了新市場的檔口,以後就在那賣菜了,市場裏缺個架子,我想來找大哥你取取經。”

曹琪的眉宇一下子松開了。

“我當什麽事呢,這還不好辦,大哥幫你做一個。”

曹琪很好說話,只要妹妹妹夫提出來,基本都能幫忙。

只是他不當家,家裏的事情都是老婆說了算。

當年曹勤臨盆,蔣建國來借過一次錢,剛好曹琪家裏也要用錢,兩夫妻因為這事大吵了一架,還差點離婚。

從那之後,蔣建國就不太敢來讓大舅哥幫忙了。

曹琪心中也清楚,所以今天格外高興,要留蔣建國在家喝兩杯酒。

“酒就不喝了,大哥,我那木材都是現成的,你看是我給你拉來,還是你上我那去一趟。”

“酒是一定要喝的”,曹琪笑著拍了他一下,“等我給你昨晚架子咱們再喝,走,直接去你家。”

他是個利落人,說完就要出門。

蔣建國在他的襯托下,顯得有些婆婆媽媽。

“不用跟嫂子說一聲嗎?”

“不用不用!”

曹琪嘴上硬氣,實際上還是留了張紙條在吃飯的餐桌上。

“正好我好久都沒到你家裏串門了,也去看看程程,那小丫蛋最近怎麽樣了?”

“程程上幼兒園去了,你要想看見她,晚上可留在家裏吃個飯。”

蔣家一直是由兩兄弟一起教蔣程程的,曹琪也知道。

冷不丁聽到小丫頭去幼兒園了,他好奇的問了一句。

“怎麽?你們家大厲大壯不願意教了?”

曹琪可喜歡蔣程程這個白凈的小丫頭,調笑道。

“你們家兒子不願意教,可以叫我們家大華去教,他可喜歡程程這個妹妹了,前兩天還跟我嘀咕要去你家玩呢。”

蔣壯出去拜師的好消息沒什麽人知道。

這會趁著機會,蔣建國趕緊告訴他。

“大壯拜了個老中醫做師父,出去學習了,大厲過段時間也要開學,我琢磨著不能讓程程落下學習,就送去幼兒園了。”

“呦,這可是好事!”

曹琪道;“這可值得喝兩杯慶祝慶祝,你今天怎麽也要做東請我喝杯酒!”

蔣建國早就把煙酒都戒了,只對這個大舅哥偶爾破例。

“行,今天我給小勤打個報告,就說跟你喝,她肯定答應。”

曹琪哈哈大笑,“行,你比我還懼內呢,咱們兩兄弟喝點酒合適。”

“哎?”蔣建國反駁道:“哥,這話我可不同意,人家電視上都說了,這叫尊重女同志。”

“是是是,尊重,尊重,走,看看你那木頭去!”

一說這木頭,蔣建國來精神了。

“就在後院呢,小勤非說要用這根木頭,我還想留著一整根以後扣個豬槽子呢。”

曹琪一看這根木頭,道:“別逗了,這可做不了豬槽子,那要再粗一圈的,照小勤的意思鋸開做架子正合適。”

他是專業木匠。

連他都這麽說,蔣建國是徹底死心了。

“大哥,你看咱們怎麽開始?”

“你給我說個差不多的樣子,我琢磨琢磨。”

“就是用來放土豆洋蔥的,旁邊有個檔讓東西別漏出去,再能看見裏面的東西最好。”

曹琪一下子就明白了。

“說白了就是想要幾個格子放在架子上。”

“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。”

有了目標之後,曹琪掏出兜裏的粉筆,在木頭上畫了幾下。

“行,一會你給我搭把手,咱們今天下午就把活幹完。”

市場已經開張了,架子做的越快越好。

蔣建國立刻應道:“好!哥你放心,晚上的酒管夠!”

曹琪做起事來飛快,屋裏的蔣厲想來幫把手,都被他拒絕了。

“你等著接程程去吧,大舅這可用不上你這小身板幫忙。”

蔣厲從小就瘦,曹琪對這個大侄子的印象就是個沒力氣的。

真要讓這小子來摻和,沒準反耽誤幹活的時間。

他腦子裏一想,還不如自己都幹了。

落個幹凈利索。

蔣厲還不知道他被嫌棄了。

不用幹活,他就喜滋滋的在屋裏躺著看電視。

一個假期下來,不是幫農活,就是去船上幹活,再就是帶妹妹玩,他還少有這樣輕松沒事的時候。

然而才閑了兩個小時,他就開始無聊了。

“也不知道大哥這會在首都幹什麽?吃沒吃到什麽好吃的?”

被弟弟想念的蔣壯打了個噴嚏。

他及時側過身,用手掩住口鼻,不至於汙染藥材。

周順笑了一聲,“這些東西年頭都長了,一動就飄灰,明天你再來的時候,記得帶個手帕掩住口鼻,就不打噴嚏了。”

“好,師父。”

蔣壯十分不講究的用袖子擦了擦手。

周順看得難受。

“以後手帕你就隨身帶著,總不能幹什麽都用袖子擦。”

蔣壯在村裏,身邊都是糙漢子,根本沒有講究人。

猛地被師父提醒,他才意識到這行為是有點不愛幹凈。

做醫生應該是很要幹凈的吧。

蔣壯意識到這點,心中暗下決心。

一定要改掉這個壞習慣!

“我知道了師父,我今晚就做個手帕!”

周順聽過買手帕的,還頭一次聽說人要做手帕。

他一下子笑了,問道:“你打算用什麽做?”

“用布包改一個。”

蔣壯指的是他用來裝錢的那塊布。

“行啊,還會女紅呢,看來用針這方面,你多少有點天賦,不過那種布做手帕可不行,我一會叫你師母給你塊新的布料。”

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學過繡花。

人老了眼花了,也沒把愛好放棄。

家裏依舊有一間屋子單獨放著她的縫紉機,以及要用到的針線布匹等用具。

說到布料了,讓她從屋裏給蔣壯找一塊能當作手帕的料子可不難。

“好”,蔣壯應了,指著眼前老鼠屎一樣的東西問。

“師父,這是什麽藥材啊?”

“這是夜明砂。”

周順心道,這小子可真會問,起了逗他的心思。

“你猜猜它是什麽東西?”

什麽東西?

既然老師這麽問,那應該就不是植物了。

蔣壯撓撓頭,猜測道:“是某種小蟲子的屍體嗎?”

周順笑著搖頭,道:“再猜猜。”

蔣壯的想象力不怎麽樣,琢磨了半天。

“難不成真是老鼠屎嗎?”

周順沒想到他還真敢往這方面猜,豎起大拇指。

“聰明,差不多吧,是蝙蝠的屎,能明目除瘧,也管驚悸面腫。”

一顆蝙蝠的屎竟然有這麽多效果。

蔣壯驚奇的剛開嘴,低下頭去仔細觀察。

“原來這東西這麽厲害。”

一般人面對屎這種汙穢之物,多半面露難色。

周順看他不僅不嫌棄,還主動湊上去看,心中暗暗讚賞。

看來這個徒弟沒收錯,不僅好學,性格也不拘小節。

兩人已經在藥房裏待了一天了,季明來叫兩人吃飯,一進門就是這副師徒其樂融融的畫面。

“周老,蔣壯,吳姨叫你們吃飯了!”

經過一天的調整,他面上的表情算是好了很多。

不管心裏怎麽想,至少面上不那麽針對蔣壯了。

“那就先吃飯吧”,周順把手裏準備介紹的東西放下,“等吃完飯咱們再繼續。”

能被周老親自教導的機會多難得啊!

季明看著都眼熱。

他來了這麽多年,這樣的機會也不過就五六次。

早年坊間傳聞,周老因為大徒弟叛出師門的事情心灰意冷不再收徒,季明心裏沒有盼頭,做助理也沒那麽想法,能跟在他身邊偷學點皮毛,就已經很滿足了。

直到蔣壯的出現,打破了他心裏那堵名叫渴望的墻。

吃飯的時候,他忍不住,總往師徒兩人身上看。

看著看著,他就動了歪念頭。

“我吃好了!”

季明又是最早下桌的,早早回了房間。

吳芬對這個在家裏當了很多年助理的小夥子印象還可以,疑惑道:“小季這幾天是怎麽了?怎麽頓頓飯都吃這麽點?”

周慶滿不在乎,道:“興許是減肥吧,年輕人不就在乎身材嗎?”

一說到減肥,吳芬就望向兒子。

“你才是該減肥的那個,看看你現在的樣子,都沖著二百斤去了!”

“媽,我這叫健碩,健碩!”

周慶鼓了鼓他手臂上的肌肉,“我這在外面可叫壯實,叫有安全感!”

吳芬懶得理他,“什麽有安全感,中看不中用。”

蔣壯聽著母子倆鬥嘴,偷偷笑了。

他忍不住想起了在家的時候,娘也經常這樣跟大厲說話。

吃完飯,周順又把他叫到了藥房。

這回老爺子沒直接講藥材,反倒準備跟徒弟講一講從前。

“大壯,小季是不是對你有些意見?”

他開門見山的問,蔣壯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。

這會說是,總像是再背後說季明的壞話。

蔣壯被曹勤教育的好,娘說了,有什麽話盡量當面說,不做那背後的小人。

周順看出他的無措,安慰道:“沒事,跟師父說實話。”

“好像是有些,我也不大確定。”

周順嘆了口氣,坐下來,拍拍身邊的座位。

“你這孩子還是太單純了,連這些都分辨不清楚。”

看蔣壯沒有過來的意思,周順又補了一句。

“過來坐下,咱們師徒談談心,也聊聊從前的事情。”

蔣壯坐在他身邊,“師父,你也覺得季哥對我有意見嗎?”

“不是覺得,我是肯定。”

周順不抽煙,但有口中咬些什麽的習慣。

他從手邊的藥匣子裏掏出焦山楂,往嘴裏扔了一片,還順手給了蔣壯幾片。

“我年輕的時候喜歡收徒弟,曾經一口氣收過三個徒弟,一齊在身邊教導。”

想起那段陳年往事,周順難免神傷。

他總說自己釋懷了,可真被當成兒子養的徒弟背叛,傷痕之深刻,想忘也忘不掉。

“我的大徒弟叫嚴紀明,是個天資聰穎很有天賦的孩子,我收他為徒那一年,他才十八歲,我也才三十歲,正意氣風發。”

“三個徒弟年齡相近,又一同拜師,平時難免互相有攀比,我一直沒把年輕人的矛盾當回事,也沒過問這些事情……”

一聽這名字,蔣壯就眼皮狂跳。

他好似猜到了什麽,扔了一片焦山楂進嘴裏壓壓驚。

兩人聊的專心,誰也沒有註意到窗外的異常。

月色下,一個人影正倚著門,偷偷聽屋裏的兩個人講話。

作者有話說:

這人影應該不難猜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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